［黑龙组×武道］落下羽毛
乾青宗×花垣武道×九井一
可能需要的预警：
黑龙十一代目背景，时间线捏造，我流魔改飞鸟症/天使症。
飞鸟症：身体不结痂的伤口中会飞出黑鸟，恶化与重伤时呈血红色。
只有结痂、或者伤者从受伤带来的心理负担中走出时，身体才会飞出雪白的鸟作为完全愈合的证明。
天使症：患者会幻视珍视之人背后长出白色的翅膀。
若对方在言语上或内心所想里、给予了患者感情上同等的回应，幻视的翅膀便会瞬间化成羽毛飘散。而如果得不到回应甚至遭受拒绝，翅膀则化作漆黑且永不消失，以作为让患者痛苦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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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母亲呼唤“跑慢点”的声音被远远抛在客厅，武道扶着门把右脚的鞋后跟拉上，跑出去的瞬间因为太激动绊到了坚硬的路槛，“哇啊”大叫一声就要狼狈地向前栽去。然而想象之中与沥青地面的亲密接触并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把自己稳稳兜住的手臂，以及钻入鼻腔的洗衣液味道，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
“这么急做什么？后面没有人在追你吧？”
武道没回话，睁着那双蓝眼睛仰头盯着九井一看了好一会儿。后者被注视得有些不自在，正打算抽出手臂和对方拉开距离，武道又像是突然回了魂，带着明显慌乱的神情连连起身后撤：“！哇！可可君！不好意思！”
少年几步退至了在场第三人的身旁。安静不语的乾青宗抬眸睨了眼挚友的神情，手上像是恭候多时一般搭过武道的肩膀就朝街上走去。“等、可可君……”被不由分说揽着往前的武道下意识扭头看向被落在原地的九井一，对方在和自己对上视线后顿了顿，尔后跨步跟了上来。
“怎么了吗？”被夹在中间的武道轻声询问着，面容的忐忑证明了他很在意刚才不仔细看路险些摔倒一事，兴许是担心九井一还在不高兴。
“不，没什么。”九井一拨弄了一番额前的黑发，语气稀疏平常，“总长神经大条这种事，做部下的早就习惯了——对吧阿乾？”
话题的走向转了个弯突然撞到自己身上，武道愣了会儿，脸在接下来金发少年一声笃定的应答声中“噌”的一下瞬间变红：“我哪有……！”少年出声反驳了一句，又因为没什么底气，最后只能擒着不满瞪向导致他陷入尴尬和羞耻的罪魁祸首——然而气人的是对方明显有所准备。目光相遇时九井一冲武道吐了吐舌头，用一副恶作剧成功的表情，以及“公认的哦，总长大人——”这样的话，直接让小型豆柴炸毛得更厉害了。
“都说了不是了！！”
洁白的翅膀在空中用力颤了颤，代表主人心情般愤愤抖落下好几根羽毛。九井一压下嘴角的笑意，装作若无其事地用轻飘飘的眼神将其瞥过，随后，放在身侧口袋的手暗自抽出、指尖微微轻抬，无声夹住了其中一枚羽根。
九井一能看见花垣武道身后的翅膀。而这个秘密除了他以外，连武道自己都不曾知晓。
那大概是一个月以前发生的事。彼时他和武道二人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注视着商业街来回攒动的人头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边感叹夏季的炎热、边等待输掉猜拳的乾青宗把冰淇淋带回来。一切都是如此平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与眼下安然的状态相违的话，也就只有九井一在被太阳炙烤得黏糊糊的意识间隙，想要偏头去触碰武道隐隐渗出晶亮汗珠的脸颊的、略显出格的冲动了。
——然而这样莫名的念头也被接下来发生的变故衬得微不足道。九井一缓慢地眨着眼，在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乾青宗的同时，他感受到身旁忽地扬起了细小的风。迫不及待想要吃上名为冰淇淋的夏日解药的武道起身小跑，原本微弱流动的空气在少年掠过九井一的刹那陡然加速。
如同做好了准备即将从巢穴起飞的幼鸟一般，线条流畅的羽翼于漆黑瞳眸的注视下唰地从瘦削的背部猛然绽开，用纤细的羽背承接住了自天空洒下的金色艳阳。飘落纷扬的白羽一时间摄住了九井一的目光，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难以置信伸出的手径直穿透了武道那对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翅膀，于是他只能在其主人与乾青宗疑惑的表情下艰难地摇头，说没什么，我以为花垣的后背被什么东西沾上了，应该是看错了吧。
他人无法可视，触碰和感知、且本该只存在于神话中的事物如今就这么明晃晃出现在眼前，如果不是幻视的本人确信自己并无过度焦虑压抑、在精神方面也没出现问题，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严重的臆想症。
九井一不清楚这对翅膀出现在武道身上、又只能被自己觉察这一特殊情况的含义。他没有同任何人提及，哪怕说出口以后一定会被最亲近的二人无条件相信。
直觉告诉他……这是要亲自保守好的秘密。
视野之中雪白羽毛的抖动缓慢而细微，九井一偏头打量了一番身边人的神色变化，在路过射击游戏时果断停住脚步，拉着想要装作不在乎继续往前走的武道的后衣领，不由分说把人弄到了其中一个射击区域的跟前：“玩这个吧。”
不知是否是因为被敏锐察觉出内心所想，武道短暂地愣了片刻，却也没有像被看出喜好的正常少年一样兴致勃勃地马上选择游玩。他在音量嘈杂、灯光变幻不停的热络游戏厅里微皱起眉，纠结了半晌还是选择拒绝：“不，我还是——”
然而叮叮咚咚的响亮提示音直截了当打断了他的发言。全权负责游戏币消费的乾青宗于武道诧异的视线下收回了悬在投币口上方的手指，面不改色摁下了“确认开始”的按钮后，他在电子荧屏上特效华丽的闪烁开场动画、以及经过了变声器处理的各种重金属音效之中扛起了枪，并向犹豫不决的某人投以了无声但热切的视线。
武道：“………”可恶，他认输了！
逼真的中枪与爆炸音效不间断地从音响中传出，一拥而上的非人NPC配合着倒地的震动频频发出惨烈的叫声，二人一路英勇地向前冲锋，势如破竹的气势正打算让九井一感叹一句“进行得很顺利嘛”，但随着关卡的推进，武道那边的应对就肉眼可见变得吃力了起来。一直漏怪不说，他的角色好几次被从旁侧出现的丧尸攻击到只剩血皮，如果不是乾青宗及时发现帮忙补了好几轮，这个双人射击游戏估计早就变成单人闯关了。
“不用一直打，觉得不行了就踩盾。”
看出了武道的失落以及隐约流出眼眸的为难，乾青宗在又一次结算过后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用再平常不过的表情把等同于“我带躺，你放心”的话语沉稳地说了出口。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乾青宗或许在射击上真的有什么过人的天赋，在游戏越来越难的情况下不仅一个人火力十足、带着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踩盾的武道通关了不说，甚至还夸张地挤进了排行榜的第三名。
“哇塞！乾君好强！！”
眼见着分数刷刷刷地往上涨，武道放下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乾青宗一个超大的拥抱。他兴冲冲地拽下从票口吐出的兑换券，丢下一句按耐不住雀跃的“我去领奖等我一下！”之后，便在排名更新的广播音提示下跑向了不远处的兑奖区，留下二人在原地互相对视。
“怎么想到让他玩这个？”
乾青宗屈指缓慢敲击身旁的枪架，在沉默之中率先发问。青色的眼睛径直倒映出好友略带无奈的面容，“感觉罢了……花垣应该是想玩的。”对方下意识抚摸耳坠的动作在语毕后顿了顿，大概是回想起游戏途中武道的表情和反应，九井一认命地叹了声气，手如同放弃似的垂落至身侧：“……嘛，就当作我任性地强迫了他吧，毕竟直觉也是会出错的。”
察觉出九井一挫败情绪的乾青宗没回话，只是垂眸用指腹滑过冰凉的金属游戏台，心想，你大概是没有错判的，但花垣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
处于话题中心的少年捧着几个看不清形状的奖品在兑奖区兴奋地朝二人招了招手。他躲避开拥挤的人群，蓬松的金发随着其主人脚下轻盈的步伐而上下晃动，不出片刻就重新回到了跟前：“乾君！可可君！快看这个！”
欢快而明亮的语调和氛围，落在乾青宗眼里却是另一种景象。武道把经由努力获得的奖品朝自己递了过来，左掌狰狞疤痕中不断涌出的细碎黑鸟无声无息地萦绕盘旋，在假装不受影响的少年眼前反复掠过，一次次割断了他与伙伴相交的视线。
——花垣武道看不清射击屏幕。他的视野被从掌心伤疤里挣脱的黑鸟干扰了。
密集连绵的黑鸟争先恐后从腰侧被划破的伤口中飞出，在被夕阳染上橘红的安静厂房上空滑行振翅——而此番奇幻的场景让正低着头为武道处理伤口的乾青宗连呼吸都停滞了。一向沉着的少年瞥见其中一只擦过自己脸颊的飞鸟，鲜少动摇的青色双眸被震惊与无措填满，促使他反射性地抬头看向武道：“花垣——”
可对方依旧是神色如常。察觉到乾青宗异样的武道不安地歪过脑袋，询问的声音流露着明显的疑惑：“乾君？怎么了吗？”
“…………”
这样的反应让乾青宗下意识确信了“武道无法看见飞鸟”一事。他在经历了短暂的思维运转后于后者的注视下调整好呼吸，不出片刻便重新换回了与平日无异的表情：“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话音尚未落地，原本只是充当借口的说辞、却在乾青宗再次望见白皙皮肉上刺目的刀伤后增添了十成十的浓烈情感，词句被沉重隐晦的音色包裹修饰：“……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
而等到几天后，已经做好将武道身上发生之事长久隐瞒准备的乾青宗在散了集会后的仓库门外，目睹了武道抬起手意图触碰黑鸟的画面。
在灼热阳光同冰凉阴影的交界处，乾青宗安静地伫立在未被热意侵袭的一隅，任由意外从容的心跳声在胸腔处回响。“花垣武道看见这些东西有多久了呢。”他缓慢地想。“哪怕眼下的状况明显属于独自一人无法解决的范畴，他却从未想过要同身边人倾诉。”
掌心明明不再流血，穿肉刺骨的伤口也结成了香薷花形状的痂，但那源源不断的飞鸟依旧如黑色云雾般涌出、盘踞。武道的心情或许能够窥见——无论是伤痕，那晚的经历，亦或是与其相关之人……他其实都在乎得未曾放下。
回过神时乾青宗已经迈步来到了武道身边。对方受惊似的向自己投来来不及掩饰慌乱的目光，悬在半空中的手指维持现状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少年便只能尴尬地缩了缩肩膀，尽可能自然地显露出一个正常的表情：“呃……太阳稍微有点猛烈……”
蹩脚的谎言。就在武道连自己都觉得窘迫不堪想要换个理由的状态下，乾青宗却淡然自若地做出了应答：“是啊，都睁不开眼了。”
他在武道讶异的注视下举起左臂。
纤长的睫毛抖落下日光，被分割为细密裂块的双瞳微微眯起，青色的瞳仁于明艳太阳下反射出漂亮的金色，尔后便是挟着风的漆黑飞鸟撞入视野。五指不容拒绝地抵入武道的指缝，乾青宗自喉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最后将手掌徐徐收紧、十指交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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